七月的日头,毒的像口烧红的烙锅,倒扣在整个陈家沟。

    陈远蹲在溪边,磨着镰刀,只觉得连水都是烫的,汗珠子顺着眉骨往下淌,浸湿了粗布衣襟。

    没等他擦把汗,族中四方的小堂弟陈牛,火急火燎的跑来,草鞋给都甩丢一只。

    “远哥儿!你快回来!”

    “玉堂哥回来了,在祠堂发癫呢!”

    陈远眉头一皱,二话不说,直接扔了手里的磨刀石,跟在后头往回跑。

    “何时回的?”

    “刚到,玉堂哥好像、好像患了疯病,姨娘要我赶紧叫你!”

    陈牛口中的玉堂哥,论辈分,是自己的堂弟。

    打从去年秋闱第四次落榜后,便杳无音信了。

    天杀的科举制度……

    其实究竟发生了什么,陈远心里已经大抵有了数。

    穿越几年,前世的他作为汉语言文学教授,最是清楚古代科举的黑暗。

    陈玉堂的疯癫,绝非偶然——要么是被人顶替了功名,要么是考官索贿不成,故意黜落。

    但眼下,他也顾不上细想这些。

    顶着大热的天儿,刚跑回祠堂,就听见阵阵打砸声响。

    祠堂内一片狼藉,供桌上的祖宗牌位东倒西歪,香炉滚落在地,香灰撒了满堂。

    陈玉堂披头散发,正用额头咚咚撞着梁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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