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房方才倒的那碗酒,老爷子没喝,而是郑重其事的摆在了列祖列宗的灵位前。

    陈远听话的跪在灵牌面前,上了柱香,重重连磕三个头。

    直起身时,却惊愕的发现,自己这位终日古板守旧、总是呵斥人的爷爷,此刻竟然红着眼眶,山羊胡上挂着滴浊泪,干枯的唇紧抿着,又不住抖动。

    他似乎头一次真切意识到了,‘功名’这轻飘飘的二字,对老爷子来说意味着什么,又是如何贯穿了他的一生。

    忽然间,陈远很心疼这位老人。

    眼眶也跟着有些发酸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几日过后。

    陈家出了个读书苗子,还被老爷子亲自拉着,拜了祖宗的事儿,很快传开。

    村中人,大多都是不屑一顾的。

    哈哈,又出个文曲星?

    上次那个现在还痴傻窝在床头,成天背论语呢。

    不过,这也不耽误风声传到一些有心人的耳朵里。

    “听说了没,村长最近总往县丞家里跑,我估摸着呀,怕是要对陈家不利。”

    “也怪不得村长,谁让那老陈家这么招摇,不知收敛?当初仗着祖上功名,他家本就免过徭役,不少人都眼红呢!”

    “后来陈家老爷子又一纸讼状,告赢了村长家的小舅子,说他们强占两亩水田……官司是赢了,那也活该被人家记恨上。”

    “就是,以前祖上出过举人,他又当过秀才,处处盖村长家一头,如今村长攀附上了县丞,自然要沉寂打压的。”

    热闹的,从来不会嫌事儿大,他们都幸灾乐祸的等着,盼陈家闹出事端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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