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此同时的渔州城西南军营之内,王桐与赵仅正蹲在营地前的沙场上研究着什么。

    面对王桐的眉头紧锁,赵仅不由得出声询问了一句:“怎么?怕了?你不会是事到临头打算临阵退缩吧。”

    面对挚友的激将,王桐并未立即表态,他那稚气未脱的小脸上闪现着犹豫:“杨先生说过,沼气这东西可不是我等能碰的,万一出了事故……”

    “怕什么?有本皇子在,谁敢动你?”赵仅一拍胸脯,一副舍我其谁的模样,“再者说了,我们已然反复试验过几次了,你便把这此升空也当做一次试验去做不久好了?”

    似乎是鼓足了勇气,王桐的目光渐渐变得坚毅,他一手捏着从杨子墨那求来的细小橡胶管,拔出管口的木塞,一股淡淡的臭味透管而出,王桐不敢有丝毫怠慢,右手划亮火柴在铁质的管口微微一晃,一串明亮的黄色火苗便出现在管口上方。

    王桐将管口固定在一个小型孔明灯的下方,因为沼气的燃烧,孔明灯慢慢膨胀开来,随着热气的不断涌入,孔明灯也膨胀到了极致,形成了一个圆形的小气球。

    另一边,赵仅的准备工作也即将完成,他将书写完成的布匹一端挂在灯下,两人对视一眼,王桐便打算松开手放飞孔明灯。

    “等等。”赵仅的突然出声将王桐吓了一跳,还以为是当中某个环节出了意外,脑中正在思索着补救的办法,炔烃赵仅又道:“我们将这灯放上去,倒是替你那棉儿妹妹的生辰宴增添了光彩,但她如何能够知道这是你为她所精心设计的?不行,我得加几个字。”

    “别!”见赵仅果真拿起笔墨准备起笔,王桐大惊失色,“你若是直接标明了我的身份,只怕钰叔叔更不让我接近棉儿了。”

    赵仅略微沉吟,也觉得王桐的话颇有道理,唐钰那女儿奴,一副防别家小子接近他家闺女如同防贼一般,心中便是一阵不爽,他倒要看看今日见了王桐的所作所为,唐钰究竟会是怎样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。

    一切准备就绪,王桐心中默念了几句,忽的放开了手,失去了控制,孔明灯在半空之中悬浮了起来,随着灯下沼气的燃烧渐渐有了上升的迹象,身边的赵仅整理着长长的条幅,也感受到了孔明灯向上攀爬的升力,虽然这不是两人第一次让自己做的孔明灯升空,看着拖拽条幅的灯悬浮在半空之中,还是令两人充满了成就感。

    片刻过后,全城的百姓均是注意到了城池西南角的上空有一盏孔明灯,下方的一道红色布匹上写着金色的大字:恭祝棉儿生辰之喜。

    以绳索将孔明灯固定,赵仅擦了擦额头的汗水,在王桐的身边坐下,喝一口茶水,顿时便感觉一阵舒爽袭来,令他不自觉地轻叹了一声:“这无忧无虑的日子过着可真是舒坦,真想一辈子呆在渔州不出去啊。”

    只可惜他这个愿望似乎是实现不了了,京城在不日之前传来讯息,父皇已昭告天下,立自己为储君,只怕不久之后,赵仅便要踏上回京的路程,入主东宫,两人再次见面之时,王桐还需叫自己一声太子爷了。

    作为同窗兄弟,赵仅深知王桐对唐家长女的心思,原本真是因为王安石的命令而来,久而久之的却渐渐转化为真心实意的爱慕了,虽说王桐今年也才不过十一岁,对于感情什么的也是一片懵懂无知,却也在与棉儿接触的过程中情根深种。

    为了让棉儿领会王桐的心意,赵仅这才拉着兄弟做了这个孔明灯作为贺礼送给棉儿,对于赵仅的支持,王桐心存感激,只是他也深知,自父亲王雱去世之后,他便彻底失去了迎娶棉儿过门的资格。

    古人婚配讲究门当户对,若是放在从前,爷爷身为大宋宰相,父亲的官职也不低,唐家嫁女叫做高攀,而如今,爷爷只是赋闲在家的寻常老者,父亲更是英年早逝,唐家嫁女这叫下嫁,当日王家声名显赫之时,唐钰都不肯答应自己与棉儿的婚配,如今王家势弱,这便更如镜中花水中月,只能凭空臆想了。

    半空之中的热气球虽然体积不大,却因为下方的红色条幅备受瞩目,厅外的喧哗之声自然也惊动了偏厅之中的唐府家眷们,纷纷走出厅外,便看到在凉爽的秋风中飘扬的贺词。

Baidu
map