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念念……’“闭嘴！”顾时谦冷声打断他的话。“你害了我不够，到现在还想算计念念！”顾时念也觉得自己太蠢了！她在心疼父亲，父亲却只想利用她。决然地转过身，“哥，我们走吧！”“念念……”顾国胜艰难地撑起身子，却只看到儿女决绝的背影。指望他们是指望不上了，他写了封信交给罗政委，又申请去见赵传义。部队还是比较人性化的，了解了他的病情以后，很快做出安排。只是赵传义因为快被枪毙了，心情不好，根本不想搭理他。他盯着赵传义的脸看了一会儿，率先开口：“传义，你是不是也在怪我？”“我都要死了，你说这些还有什么用！”赵传义的脸很臭。顾国胜闭了闭眼，“知道你放心不下和平和大梅，我已经写信把他们托付给战友。传义，你能喊我一声‘爸’吗？”赵传义不知道他的托付管不管用，反问：“那你能补给母亲一个儿子吗？”顾国胜怔愣片刻：“你说的哪个母亲？”赵传义笑了，笑得悲哀。“你不是比我更清楚，装什么傻！”顾国胜反应过来，“你说的是你生母？”赵传义没有回答。什么生母养母，他从小到大见到的只有陈大梅这一个母亲。不过他还是想知道生母是个什么样的人！究竟是怎样的母亲会养出顾时谦这么优秀的人！如果他一直生活在生母身边，是不是他也可以和顾时谦一样优秀，就不用用这些歪门邪道去获取，也就不用走上这条不归路！他了无生趣地盯着顾国胜，顾国胜好似在回忆什么，好一会儿才说：“你的生母也是一个很好的人，她以为你生下来是死婴，身体一直都不太好。因为时时刻刻都惦念着你，连你妹妹的名字也叫时念。我对你妹妹其实也不太好，并不是我不喜欢她，而是一看到她，就想到被换掉的你。当初是我自作主张了，是我换了你的一生，我一直都很自责。如果有重来一次的机会，我再不会让你们骨肉分离。”“如果重来一次的机会，我情愿不认你！”赵传义越听越难过，站起来背过身，“你走吧，带着你的自责下地狱吧！”“传义……”顾国胜伸手想去拉住赵传义，可话还没出口，一口鲜血就先喷出来。偷偷吃下去的那瓶药已经起了作用，胃部也灼烧得厉害。他痛苦而又艰难地吐出几个字。“传义，我先去前边给你探……路！”“……”听到轰然倒地的声音，赵传义回过头。直接愣在原地，心慌得不能自抑。刚刚还要他喊“爸”的生父，竟然就这么倒下去。难道他不想听了吗？他张了半天嘴，那个“爸”字始终没有喊出口。……顾国胜就这样直挺挺地躺在地上，鲜血不断地从口中溢出来，一汩一汩，地面都被染红了！千万无语也仿佛被封印在还没有得及闭上的双眼里。赵传义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，双腿都在忍不住发颤。负责看守顾国胜的士兵也没想到会出这种意外，匆匆忙忙抬着他又冲向了医院。可惜这次他再没有醒来。罗政委和一众首长都被惊动了，纷纷赶到了医院。医院很快查出来，他这是吃了整整一瓶安乃近。那安乃近，是他在医院趁着上厕所的功夫从护士的托盘里拿的。负责端着托盘的小护士都吓坏了，不停地为自己的失察道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