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辉盈庭,院中竹影摇曳,顾浅披着一身月色悄然离去,褚麟才颤抖着指尖抚上心脏狂跳的胸口。

    顾浅那样知礼数的姑娘,不可能贸然不带侍从,一个人夜会男子。她分明是瞧出了他那些不可为外人道的情思,虽瞧不上他稚子般的喜欢,却也毫不犹豫地利用,想要让他看在自己待他好的份上,放过顾源。

    狐狸般的姑娘,她到底有没有正视他的爱啊?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顾源擅自拿着弩/箭在御花园射着玩,实属大不敬,好在当时他是为了偷袭褚麟,一路鬼鬼祟祟地绕过人群,并没有人看到他拿着弩/箭出没——除了受害者褚麟。

    不过顾浅用自己的情面,换来了褚麟的守口如瓶。

    过了几日,尚衣局为褚麟量体赶制的衣裳也做好送了过来,并不是他喜欢的黑色,而是顾浅为他挑的月白色。

    她就很喜欢浅淡的蓝色,似乎褚麟每次见她,她都穿着蓝色系的衣裙。

    褚麟将衣服抱在胸口,幻想着自己与顾浅穿同样颜色的衣裳牵手一起散步的样子。

    梦做得多了,便会信以为真,有时从梦里笑着醒来,还以为顾浅就在枕侧、在他的怀里,安然沉眠。

    他好像不能接受来日得不到顾浅的结局了。

    他在启国,又何尝不是千娇万宠长大的小皇子?想要什么便有什么,怎会容忍自己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呢?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褚麟十六岁的时候,顾浅已经是二十岁的大姑娘了,这个岁数的姑娘还待字闺中,其实是很落人口舌的,但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在等陆行之,是以从不乱嚼舌根。

    离陆行之守孝期满还有一年,这几年中,他凭自己的学识努力考得了功名,被陈国皇帝任命为礼部侍郎,为官清正,十分得皇帝赏识。

    如此人生,若不是父母双亡,该是何等鲜花着锦、烈火烹油的模样。

    启国这几年老实了许多,许是真的乖顺了,又许是正在预谋着什么,总之启国降低了存在感,陈国皇帝自然也想不起来宫里还有一个启国质子。

    大抵是不值得想起的,一个被折断羽翼、不识兵策与治国之术的皇子,就算放回去,也不过是做一个闲散王爷的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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